扯了扯衣领,灌了一口茶。
“小王爷,”苏知玺掀了掀眼皮子,温声道:“这是我的茶盏呢。”
光见柏拎着酒壶进屋时就觉得屋内怪怪的,他瞥到了傅九襄微红的脖颈,狐疑道:“屋内很热么?小王爷脸都红了。”
傅九襄:“……”这人不会说话不能闭嘴吗?
苏知玺笑了笑,“方才讲了见好笑的事情,小王爷估摸着笑畅快了罢。”
“哦?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我也乐呵乐呵。”
傅九襄理了理衣襟,板着脸冷漠道:“不说。”
“这是我自己酿的女儿醉,后劲绵长,小王爷来一杯?”光见柏拿出脸大的酒碗,自顾自倒满了一碗酒,“雀奴身子不好,不能喝酒,小王爷若也不能喝,那我就要一人独饮了。”
听到身子不好,傅九襄看了眼苏知玺。
每每见到苏知玺,他都裹着狐裘,脸色也比别人苍白,再想起那几次似是而非的触碰,冰凉的指尖,他是因为什么才身子不好的?
傅九襄兀自想了好一会,直到光见柏用筷子敲了敲酒碗,他才回神。
“喝,再烈的酒也比上北疆的红高粱!”
“哈哈哈,小王爷好畅快,我喜欢。”光见柏放声大笑。
今日朝堂琐事繁多,傅九襄心里头本就淤堵烦闷,一碗冷酒下肚,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那冰凉的快感给熨舒服了,满心的痛快肆意。
什么弹劾上奏,什么官员站队,什么吏治改革,都不如一场酒后醉!
傅九襄在战场上呆惯了,喝着喝着就露出了流氓气,他一把夺过苏知玺手中的杯盏,吵着闹着要给他倒酒。
光见柏见状,立马拦住了傅九襄,“小王爷,雀奴可不能喝,他这杯酒喝下去,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你!”傅九襄伸手点着苏知玺的眉眼,摇头,“不能喝,没劲。”
苏知玺见状,伸手拨开了傅九襄不安分的手指。
“比起多日前相见,小王爷看上去烦闷了许多。”苏知玺拿过了被傅九襄抢走的茶杯,其实他也没喝什么茶水,不过在屋内坐的有些凉,手中捧着热茶,手脚能够多些热意。
光见柏撑着脑袋傻笑,听到这里,他嘀咕道:“雀奴你何时见过小王爷?不和我说,不够意思。”
“我同雀奴见面,干你何事?爹生娘养的,你管的可真多。”傅九襄轻慢地看了一眼光见柏。
两个酒鬼风马牛不相及地竟然还能吵起来。
连着喝了三碗酒,傅九襄一时间酒意上涌,他曲着腿,撑着脑袋,一只手举着筷子有节奏地敲打酒碗,他敛着眉,犀利的目光皆笼罩在了鸦羽似的睫毛下,暴戾恣睢的五官在混沌的酒意下平添了一分恬和。
屋内有纸笔,苏知玺无奈地看了眼这两位酒鬼,起身坐在了书案前。
身后光见柏已经酒酣沉沉,睡得打起了呼噜,苏知玺未沾一滴酒,一杯清茶下肚更是思绪清明,他提笔,缓缓在纸上写下负荆请罪四字。
室内安静无比,唯一的动静还是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炭火燃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小动静,酒香同茶香缠绕在一块,无端惹得人鼻头发痒。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抚在了苏知玺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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