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几句后，牟师傅跟着李厂长进了招待所的后厨，正在抽烟的两位厨子一看是牟师傅立马站直了老老实实的打招呼，“牟师傅！”
牟师傅眼皮都没抬的“嗯”了一声，先去检查海参和鲍鱼的泡发情况，“哟，这海参和鲍鱼不错啊！是你们自己花钱买的还是厂里买的？”
李厂长连忙回复：“牟师傅，肯定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花厂里钱我不是嫌命长了？”
牟师傅闻言点头，又分别拿手捏了捏，“泡发的还行！手艺没丢！”然后扭头问：“伱俩之前在丰泽园是跟孙茂峰师傅学的吧？”
俩厨子老老实实的回答：“牟师傅，是的！”
牟师傅一边打开自己的刀具穿衣服戴帽子，一边跟俩厨子说：“来，你们俩给我打下手，我看你俩的手艺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长进？”
“小顾，你和李厂长包间里等着吃就成，今儿个爷们给你露一手！”
“成！”顾维军笑意盈盈，“牟师傅，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在包间等您。我给您讲，我可是让我们李厂长特意准备了两种好酒，茅台和汾酒，看您喜欢哪种！”
“哈哈，”牟师傅开怀大笑，“瞧好吧你！”
“老爷子，那就谢谢您嘞！”
某种意义上讲顾维军和李厂长其实是一类人，或者后世人的思维跟李厂长都差不多
顾维军跟着李厂长进了包间，起身给李厂长倒水，走近一看，“李老哥？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
李厂长长吁短叹：“唉，你不知道，教员5号和12号在沈阳和洛阳机械厂的蹲点报告上做批示了我是连夜的查后勤的账目啊，就怕出现问题！今儿个的海参和鲍鱼，还真的是我自己后面把钱补上的！”
“嗯？”能让李厂长又是补账目又是自查，事情肯定不小啊，顾维军连忙问：“教员批示什么了？”
李厂长满脸的苦涩，对着顾维军大吐苦水，“老弟，还不是那些资本和管料惹的祸！不尊重工人咯，管理作风不好咯.总之现在领导不好干啊，老弟！你知道现在厂里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么？瑟瑟发抖啊！”
顾维军楞了.不是，老李你不就是这种官僚么？又贪财、又爱女色的而且也没耽误你吃海参啊.怎么还吐苦水呢？
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说，顾维军安慰道：“李老哥，咱们轧钢厂肯定不至于的？这么多年，李老哥你忙里忙外的找关系，给咱们厂的工人们筹营养，谋福利，谁不得竖起大拇指？”
李厂长摸了摸头，再次叹息，“顾老弟，话虽然这么说，可总有人暗地里嘀咕我老李是不是中饱私囊了？你说这往后工作还怎么干？”“我这头发最近都掉了不少啊！”
这时刚好刘岚端冷菜和温酒进来了，李厂长也没避讳，继续说：“而且，而且我最近尤其力不从心啊！”
“啊！”顾维军瞪大了眼睛，你小子到底是因为自己补了账目心疼钱还是因为毛毛虫没有硬度啊？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刘岚轻“唾”一口，扭身出了包间，顾维军才继续发问：“老哥，你是.”还用手指做了一个来回勾动的动作。
李厂长点点头，然后小声问：“老弟，你上次给我的双鞭酒还能弄到么？这可马上就年底了？”
顾维军面上挣扎状，“这”目光却一直看着茅台酒
李厂长会意，“老弟，帮帮老哥，老哥什么时候差过事儿？”说完，将茅台往顾维军这边挪了挪。
顾维军一咬牙，“行吧，老哥，我跟你说也就是你，别人我可都说没有！”
李厂长大喜，“老弟，还得是你啊！我先以茶代酒了！”说完，喝了一大口茶。
之后顾维军又问起刚刚李厂长说的批示的事情，“老哥，这批示的事情？”
李厂长苦笑着小声回复：“老弟，你可别外传啊，批示的事情是真的，只不过还没下发通知，补账也是真的！”
顾维军真的惊讶了，现在风这么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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