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卫生间将自己锁了起来。
她这个病，不能再治了。
程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用凳子砸破了卫生间的窗户。
然后拿起一根尖锐的玻璃碎片，狠狠地扎上了自己的动脉。
割腕并不会很快死亡，就算她现在凝血功能障碍也依旧有被救回去的风险，所以她选择了最直接最高效的方式。
割破颈部动脉。
说实话，程鸳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丑陋的死去。
她想过自己可能会老死，老了后病死，甚至出意外死亡，但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软弱无力的死在逼仄的卫生间里。
用一块脏兮兮的玻璃，结束自己的生命。
颈部动脉出血量大且迅速。
不出十秒程鸳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眼前也一片模糊，从一片血红到一片黑暗，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正的解脱了。
不用再去扣着脑袋逼着自己去学深奥的医学知识，也不用再早起晚睡，天天加班甚至睡在医院里。
她很开心，她给妈妈留下了足够她后面半辈子无忧生活的钱财，她是个很努力很有用的女儿，没有因为最后的这点日子继续拖累妈妈。
同样的，她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夜半人静时因为孤单一人和想念林知书而偷偷哭泣了，她已经拥抱过她的理想了。
这辈子，就当已经拥有过了吧。
唯一比较后悔的只有一件事。
要是当初他提出要帮她戴上项链的时候她答应了就好了。
那天的天气真的好好......
卫生间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大，还有恐慌的哭喊声，但程鸳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林知书带人踹开卫生间门的时候，程鸳已经躺在血泊中微笑着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啊！！我的鸳鸳啊！我的女儿啊！”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我的傻女儿啊！”
程妈妈看到这一幕直接崩溃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抱住林知书的大腿，拼命的求他。
“小书啊！你救救鸳鸳啊！求你了！阿姨求你了！”
这一幕过去血腥和绝望，好多人都没忍心看。
而林知书早已被这血红的一幕吓得挪不动脚了。
他看得出来，程鸳这是铁了心的要自杀，玻璃几乎是插进了脖子里面再拔出来的，现在出血量都已经变得非常小了。
普通健康人受这样的伤到这个地步都很难再救回来，更何况是几乎已经没有凝血功能的程鸳。
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更确切的来说。
她已经死了。
林知书感觉自己有些耳鸣，眼前的一切都产生了重影。
他艰难的，几乎是用挪的，跪到程鸳身边，拿走了她手里握得紧紧的玻璃碎片。
突然，一个漂亮的猫眼石项链从她手里掉了出来。
“啪嗒”一声，掉进了满地的红色中。
纤细的银色链条瞬间便被红色覆盖，而那颗在不同角度下会有不同花纹的泪滴形猫眼石却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一点都没有被红色沾到。
林知书颤抖着手将那根项链捡了起来，眼前也瞬间一片模糊。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什么。
这是七年前他送给她的道歉礼物。
“为什么......”
为什么还留着这根项链。
他以前一直以为她不喜欢，因为一次也没见她戴过。
可她却在临死之前还死死的握着这根项链。
就像是在无声的抗议。
你要是不帮我戴上，我就永远都不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一天她那个看起来不对劲的笑容里的含义。
原来，她从来没忘记过他们的过去。
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喜欢他。
林知书哆嗦着手将程鸳搂进怀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是他不对。
是他忘了他离开小镇前大骂完她之后她那倔强的眼神，还有那句誓死不放弃的誓言。
她说。
“林知书！我不会放弃的！”
“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我死掉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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