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已经吃过了晚饭。看小球到来，她慌忙丢下手里的活计，来跟他说话。
“小球，这几天你哪儿去了？见不着你，弄得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尽管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小球还是听出了她心底的热烈。
“我也很想你的。”小球对着她敷衍了一句。
冷不丁，李三妮的婆婆从一旁冒出来，远远的对着小球喊：“小球，听说你去上海了？”
小球冲她一笑答道：“在那儿没呆住，就着急慌忙的赶回来了。”
“外面千好万好，都不如在家里的好。所以，不管跑了多远的人，都想着要朝家里赶。”说话间，她的嗓音陡然一颤：“可惜啊，我们的那个儿子，他走得实在太远了，我这一辈子是甭想看到他赶回家了。”
好像是无意间挑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婆婆就在离着小球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蹲下来身子。似有嘤嘤的啜泣，从她那儿，直飘到两个人的跟前。
空气一时间变得压抑和沉闷，小球就感觉和李三妮的谈话，不便再继续下去。就扭转身对着她还有她的婆婆告辞：“我要走了，你们早点歇着吧。”
他的脚刚迈出李三妮家的门槛，那个婆婆恶毒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我就看着你们没什么好。一个半大小子，老是朝着小寡；妇的家门子里来，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虽然有婆婆夹七夹八的骂着，李三妮还是坚持把小球送到了门外：“小球，晚上，我给你留着门呵！”
“你留着门儿，我也不敢来啊！你们家的那个老母狗汪汪得厉害。”
“你只管来吧，出了事儿，我担着。大不了，和那个老东西抓破脸儿，那样我就不在这个家呆了。”李三妮说着，话语间显出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
“村里的女人，年轻一点的，只剩下你一个没得病了吧。”小球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
“不，还有一个杜春兰。人家这一段天天都蘑菇炖肉的，炖得村里的女人直想把那个娘；们儿给杀掉。”
“不会吧！”小球有点不太相信，他很认为是李三妮在消遣杜春兰。
“不信，你就去他们家墙根底下，一准能听到他们蘑菇炖肉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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